嵇康认为人性是"好安而恶危,好逸而恶劳"的,因此对人来说不应进行什么教育。他说:"不扰则其愿得,不逼则其志从。昔洪荒之世,大朴未亏,君无文于上,民无竟于下,物全理顺,莫不自得。饱则安寝,饥则求食,怡然鼓腹,不知为至德之世也。"这就是说,原始社会的自然生活是值得羡慕的,人顺其自然就会发展得很好,是根本不需要什么教育的。
他认为礼乐教化从各方面对人限制干涉,又对人开奔竞争利之途,这是违反自然的。他说:"及至人不存,大道陵迟,乃始作文墨,以传其意,区别群物,使有类族;造立仁义,以婴其心;制其名分,以检其外;劝学讲文,以神其教。故六经纷错,百家繁炽,开荣利之涂,故奔鹜而不觉,是以贪生之禽,食园池之梁菽;求安之士,乃诡志以从俗;操笔执觚,足容苏息;积学明经,以代稼稿。"他认为人类的文明和教育起源于"自然"破坏和"大道陵迟",这不是社会进步而是人类走向虚伪和堕落,教育的作用是消极有害的,因为教育干扰了人类那原始完善的"大朴"之心,戕害了人的本性,产生了荣利之心,使一帮贪生求安之士,趋名若鹜,好逸恶劳,以明经代稼穑。他主张全盘否定名教,这样,社会才会安定太平,风俗才会美好古朴,人性才能复归自然。
(摘自高等学校文科教材──《中国教育史》,毛礼锐著,人民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)